足迹
退亲后白月光不干了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4章 外室刁难(第1页)

在花厅同沈序用过早膳,沈令徽算着时辰也该出门去昭云寺上香了。当今太后笃信佛教,是以每年年关将近,昭云寺都会举办盛大的法会,遍邀名门世家,沈家虽然没落,却也在其列。“幺幺。”沈令徽正欲出府,闻声回头望去,只见沈序无奈看着自己,手里还搭着件披风,“又不穿好衣服就出门,也不怕着凉。”“过来。”沈序朝她招手。沈令徽弯着眸子小跑过去,俯身让沈序替她系好披风带子。“怎的每次都忘了穿,可是嫌弃我替你挑的这件披风不好看?”沈序笑着替她将脸颊碎发拂到耳后,转头看向锦朱,“快去吧,雪地路滑,锦朱你要照顾好幺幺。”被点到名的锦朱神色一凛,对上沈序别有深意的目光,“是。”昭云寺位于京郊山顶,山路崎岖不平,加之昨夜下了一整夜的大雪,山道上尽是半尺厚的积雪,更别提车辙碾压过后的残雪,脏泞湿滑,简直寸步难行。路上不少贵人马车打滑,所幸沈令徽吩咐车夫慢些驾车,这才有惊无险抵达昭云寺。不过因着行得慢,也到得迟了些,大殿内人头攒动,不少人已上过香出来。沈令徽接过香,缓步步入大殿,殿内香烟袅袅,威严赫赫的金佛垂首俯视众人。众人皆是沉默不语,小心举动,生怕扰了殿内佛像。“挤什么,没长眼睛吗?”一声躁郁的低斥引得周围人侧目,只见李淮远紧紧护着怀里身量纤细的姑娘,不满地斥骂侍从,“还不快把香取来,这里熏得慌,早些上完香我好早些带青青去后山求姻缘。”有些认得李淮远和沈令徽的人纷纷将目光转向沈令徽,神色微妙。早就听闻定国公府不甚待见定亲的沈家,但是没想到这么盛大的场合定国公府竟然会选择带个不入眼的妾室出门,可见沈令徽有多不得定国公府的心了。“姑娘。”锦朱感受到周围或好奇或奚落的目光,抿唇道,“他们李家真是欺人太甚。”“走吧。”沈令徽摇了摇头,“还要去供奉父亲母亲的长明灯。”沈令徽不欲理会那些角落里的窃窃私语,起身朝殿外走去,却迎面撞上一人。“呦,我还以为方才是我看错了呢,原来真是沈姑娘你啊。”来者一袭粉色裙衫,巴掌大的小脸上嵌着双丹凤眼,眼尾微微吊起,看上去有些刻薄。李月看着沉默蹙眉的沈令徽,嗤笑了声,“我说沈姑娘,今日这般重要的法会你来迟了也就罢了,怎么还不去给长辈请安呢。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沈家没规矩。”沈令徽抬眸瞥了她一眼,“劳驾让让,沈家先长供奉在偏殿,我正要去见礼。”李月不偏不倚挡在沈令徽跟前,讥诮勾唇,“都说出嫁从夫,你如今和我那堂弟订亲,不就是半个定国公府的人吗。也不知沈家是怎么教你,连给未来婆母请安的规矩都不懂。”“难怪我那堂弟宁愿带个外室出门,也不愿意同你一道。”李月低声嘲笑道。沈家两个死人还排在定国公府前面,真是不知所谓。“我观李姑娘的病是大好了,比前几日寻我看诊时有底气多了。”沈令徽扫了眼李月,淡淡开口。“你——”李月被戳中,脸色一阵发青,嗤了声别过脸,“寻你看病是给你脸面,寻常人我还瞧不上呢。”“是么”沈令徽也不恼,不疾不徐道,“那将诊金和药钱结了吧,李姑娘身份贵重,用的尽是上等药材。替你抹个零,一共是一百两。”说着,沈令徽抬眼去瞧李月,却见她脸色发青,恼道:“沈令徽!你是未来要做定国公府主母的人,怎么一身铜臭,只知汲汲营营,真给我定国公府丢脸!”沈令徽懒得再与她分辩,转身正要走。却听见一声娇娇弱弱的嗓音传来,“这位就是沈姐姐吧。”被李淮远当眼珠子护着的何青青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柔柔笑着望向她,“先前我曾多次想拜见姐姐,可姐姐总是闭门不见,再加上淮远哥哥总不许我出门,今日才算得见。”说话间,何青青面带娇羞,有意无意瞥了眼身后的李淮远。“择日不如撞日,趁巧淮远哥哥也在,我敬姐姐一盏茶。”何青青接过侍女递来的杯盏,笑着在沈令徽跟前站定,抬手奉上。庄严佛殿内,人来人往,却上演一出妾室给还没过门的正妻敬茶的好戏,不少人驻足围观。沈令徽如芒在背,蹙眉不接,“我有意退婚,这盏茶青青姑娘还是留着敬奉给未来世子妃,我无福消受。”“何况此处是佛寺,并非见客的前院,姑娘此举未免有些不妥。”沈令徽此话一出,站得近的一些人纷纷侧目看来。这沈家竟然要退亲——“姐姐可是嫌弃我出身低微这才寻着借口不肯接这盏茶。”何青青猝然落泪,白净小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我见犹怜,“我无意和姐姐争抢世子妃之位,我只是心悦世子,甘愿为奴为婢伺候他。”“姐姐若是不肯受这杯茶,那我情愿绞了头发出家做姑子,也不横在姑娘和世子中间,让你们二人为难。”说着,何青青将茶盏往前送,沈令徽自然不肯接,往后退了半步。却不想何青青突然尖叫一声朝她摔去。“啊!我的肚子——肚子好疼——”纵然被锦朱拉了一把,何青青还是瘫软跪坐在地,脸色惨白,额头豆大汗珠滚落。一旁看热闹的人群顿时哗然,有些年纪小的姑娘吓得脸都白了,缩在自家母亲身后。这妾室竟然有身孕了,如今这么一摔也不知道孩子还能不能保得住。瞧那定国公世子对这妾室珍视的模样,若孩子保不住,他与沈家怕是要亲家成仇家了。“淮远哥哥,我们的孩子……”何青青趴在地上,无力地朝飞奔过来的李淮远伸出手,“救救我们的孩子。”“沈令徽你这个毒妇!青青她不过好心给你敬茶,你却反过来推她!”李淮远双眸血红,额角青筋凸起,“天底下怎会有你这样歹毒的妇人!”“就是啊,我定国公府哪点待你不好,你竟要害我侄儿。”李月趁势说道,“定国公府上下不都是拿你当正经主子看的吗,似你这样心胸狭隘,连个孩子都容不下,堂弟他就该休了你!”沈令徽拧眉看向二人,“世子可有亲眼瞧见是我推的她”“事已至此你还要狡辩,昨日你将祖母气晕过去我还没同你计较,如今你却连一个无辜稚子都容不下!”李淮远咬牙恨声道,“你当真叫我恶心。”“你给我滚!”李淮远双目赤红,怒吼道。他恨不得掐死沈令徽。盯着躺在李淮远怀中面色苍白的何青青,沈令徽抿了抿唇,“且不说我决意退亲,无意同她争抢。”沈令徽顿了顿,眸光一暗,“就算我真容不下一个外室,要加害于她,自有千百种手段叫她无声无息消失。何必选在人多口杂的今日,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害她腹中孩儿?”“究竟是我蠢还是世子蠢?”“我相信姐姐她定是无意的。”这时卧在李淮远怀里的何青青抬起头,虚弱道:“姐姐她也是太在意世子了,这才……”何青青欲言又止,含泪望着李淮远,“我身份低贱,不比姐姐尊贵,世子切莫因此和姐姐离心了。”“沈令徽——”李淮远咬牙。“淮远,你们在闹什么?”一道尖细的嗓音陡然响起,围在一起看热闹的人群散开了些,露出一道绛紫色身影。来者身形瘦弱,面容尖刻,菲薄的唇瓣抿着殷红口脂,周身气度雍容华贵,正是定国公夫人宋诗兰。“姑母你来得正好,沈令徽她不仅当众说要退亲,还推了何青青,要害堂弟的孩子呢。”李月掩唇幸灾乐祸道。“我没问你。”宋诗兰瞥了眼李月,转而拧眉看向何青青,“在这里闹什么?嫌不够丢人是吗?”这个外室她着实不喜,但是看在她腹中孩儿的份上,她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她若做出对定国公府不利的事情,她断不会留下她。“母亲!沈令徽她——”李淮远不满起身,却被宋诗兰瞪了一眼。“赵嬷嬷,将他们带去厢房。”“沈令徽,你也过来。”宋诗兰微抬下颌,命令道。沈令徽立在原地并未动作。“我在叫你,没听到吗?”宋诗兰不满皱眉,加重语气。然而她面前的人唇角微勾,“原来夫人是在唤我,我当夫人是在使唤贵府婢子。”宋诗兰还未被沈令徽当众顶撞过,素日里沈令徽在她面前总是表现得沉默温顺,这让她心头一阵恼火。周围人群也是一阵发笑,不少人窃窃私语议论她待沈令徽态度如此轻慢,也莫怪沈家要退亲了。强按下心头躁郁,宋诗兰拧眉冷声道:“眼下我也不和你计较你害了淮远孩子,你速去给何青青看诊,替她保住腹中孩子。”“我行医问诊只有一条规矩,从不替心思不善者看诊,恕我不能为贵府妾室看诊。”沈令徽看着眼前脸色铁青的宋诗兰,平静说道,“何况夫人可有亲眼见到我推了何青青?若夫人和世子都未曾看见我推了何青青,就加罪于我,也该先同我道歉。”若她此番真去替何青青看诊,依着定国公府那些人的心思,定会坐实是她推了何青青,心虚之下才去帮助何青青。“你倒是伶牙俐齿会为自己开脱,我定国公府自认待你不薄,没曾想却是养出个白眼狼来。”宋诗兰盯着沈令徽冷笑,“若非先帝赐婚,我儿怎会被迫要娶你这么个心思毒辣的妇人,当众顶撞尊长不说,还未过门就要残害子嗣。”“若真要娶了你,我定国公府还不知道有没有安宁日子。”“你若是还有几分良心,就赶紧过去,替淮远保住他的孩子。”宋诗兰刻意扬声说这番话,好叫周围一群世家宗族都知道不是他们定国公府对不起沈令徽,而是沈令徽忘恩负义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