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1页）

“去首都是回家还是走亲戚？”这年头，出远门无外乎就那一两个原因。林楚没搭话，目光暗自打量对面的男人。深蓝色的中山装，腋下夹着黑色公文包，国字脸，鼻梁架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像是在国营单位的干部。知人知面不知心，刚穿到陌生环境，林楚对一切保持警惕。男人没放弃，还在努力搭话：“你别误会，我不是坏人，也没有恶意。”“我是京市文工团招聘办的主任，我看你外形条件不错，有没有兴趣进文工团？我可以帮你内部推荐，走特招渠道，不用考试。”林楚不为所动，“谢谢，我没兴趣。”林楚拒绝，但周围竖着耳朵偷听的女同志们心动了。纷纷围着眼镜男询问。见状，一大娘站在林楚座位旁边，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哎哟，妹子，你知道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进不去文工团，你还不稀罕？每个月不仅有35块的工资拿，衣食住行都不用你自己掏钱，这样的好工作上哪儿找去？”“这还不算呢，我瞧着你也到相看对象的年纪了吧，长得这么招人，要是能进文工团，就能接触到部队上的军官，到时候嫁个首长啥的大领导，后半辈子都不用愁啦！”大娘在林楚耳边喋喋不休。视线不经意间跟对面的眼镜男交汇。林楚没错过两人的互动，忽然问了她一句：“大娘，您家里有闺女吗？”大娘毫不犹豫地点头。林楚笑：“文工团的工作这么好，招聘办的主任也在这儿，还不赶紧帮你闺女争取个机会，等她嫁了首长，你就是首长的丈母娘，坐火车也能买张坐票，不至于让你站一路。”林楚话落，过道斜前方传来一声低笑。林楚看过去，是个六五式飞行服的年轻男人，皮肤黝黑，脸型瘦长。旁边还坐着一个同样穿飞行服的男人，但衣服有点不一样，领口两边绣着五角星，胸前还有好几排勋章刺绣，看起来级别更高一些。更不一样的是那张脸，眉眼冷峻，鼻梁高挺，厚薄适中的嘴唇微微抿紧，整张脸坚毅且轮廓分明，俊美中又带着几分桀骜的气势。配上那身飞行服，在一众灰头土脸中格外亮眼。林楚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没想到下一秒，对方冷锐的目光便射了过来，沉甸甸的，格外有压迫感。林楚赶紧收回视线。帅是帅，性格挺凶的。坐了一下午火车，林楚有些受不住了。空间小，座位硬，坐久腰酸背痛腿还胀，那滋味简直了。她打算起来活动活动。一起身，肩膀被帆布挎包带得往下坠。包太沉了。打开看了眼，发现林母给她带了个钢制军用水壶，里头灌满了水，这能不沉吗？林楚把水壶掏出来放在桌上，挎上包离开座位。有道视线追随着她走远的背影，笑着跟身旁人道：“季队，那女同志还挺机警的，居然没轻易相信文工团的特招机会，我刚才都怕她当真了，被人骗财骗色。”季衍之颀长身躯坐得笔直，淡淡瞥他一眼：“那你怎么不去英雄救美？”年轻男人唇边笑容扩大：“这不人家自己识破了，不需要我出手。不过季队，你还知道那女同志长得美，我以为你真脸盲呢。”想到什么，男人又嘿嘿一笑：“季队，其实我觉得你和那个女同志挺般配的，两人颜值都高，生出来的孩子不知道多好看。”“诶，要不要考虑一下？”男人开始鼓动。季衍之凌厉的眉挑了下，冷声道：“孙长征，我倒是不知道你有当媒婆的癖好，是不是很闲？回去后多加点训练量。”全名都喊出来了。孙长征后背一凉，认怂：“别别别，现在训练量已经够饱和了。我这不也是关心你嘛，咱们处的位置你又不是不清楚，说不定哪天就机毁人亡，总得给家里留个后。像你这次，要不是跳伞及时……”